专访酉良——绝版的创刊号:一份《Raging》的说明书

2020-12-03 14:34

好久不见,我们是珍珠鼻涕虫。就在昨天,我们采访了Raging杂志的主创酉良。在这次的采访中,她讲述了一些独家的、关于Raging制作过程的故事,并提供了一些解读《Raging Vol.000 避难所》的有趣提示。我们在这里把这段采访原汁原味地呈现给大家,因为它或许可以作为一份阐释《Raging》的说明书。




酿酿你好!很高兴你不得不接受我们的采访,和读者们打个招呼吧!





大家好,金色小狗向您问好~





今天的采访里我们会询问一些关于《Raging》杂志和你自己的问题,你准备好了吗?





现在准备好了,可能两个月后会突然反悔,但是现在准备好了。



很好,那么我们开始吧!第一个问题,“避难所”这一概念是如何被选为第0期的主题的?





因为我常常谈论、每时每刻都在体会的脱节感和流亡感,使我对避难所这个概念感到珍贵。疫情期间,我在武汉爆发的前期将将去往英国,在英国爆发的前期将将回到国内,像就算扒在船舷上也要离港的逃难的人,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逃离哪里,能逃去哪里,在这期间我感受到精神上的巨大分裂,世界各地遭受苦难的人们互相指责对方,人群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个体的困境被集体创伤扁平化,争执于“创伤比较”,而我想去一个地方,任何人的困境都能被理解,于是有了这样的一个“避难所”。





为什么是第“0”期?


因为我们一无所有的开始了Raging这个项目,没有赞助,没有启动资金,只有一句口头上的、最后也因为后疫情时代的经济影响无法兑现的免费印刷的承诺,从0开始。




为什么是“Raging”?“Raging”这个词汇对你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尽管我每时每刻都在愤怒,但是当愤怒成为一种常态,人就不会再非常鲜明的感受到愤怒带来的影响,当我不再感受到刺痛的时候我有了危机感,但连这种危机感也在逐渐从我手心流走。我想握住这种感觉,想还有往前冲的动力,like a raging bull.




你是如何决定封面的主视觉设计的?


封面其实是在内蒙古的一个死火山的火山口拍的。不只是火山口的边缘,是火山心,第一滴岩浆喷出来的那个地方。我们走了十多分钟,走进了heart of a dead volcano。只有我们走下去了,因为太远了,我和模特坐在火山心聊天,随便说什么都行,站在火山口边缘的人都听不到我们,像在一个安全的气泡里,其实也是“避难所”的一个hint.



虽然要求作者解释自己的诗是一件很不浪漫的事,但是也许你愿意提供一小点解读《Raging Vol. 000》中的诗的线索吗?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见过蟑螂屋、黏蝇纸这些,小时候我妈妈去打牌的牌屋里就有,叫蟑螂屋,说得好像是给蟑螂盖的房子,其实是为了杀死他们。


后来牌屋蟑螂明显少了,可能真的都被杀死了,蟑螂屋和黏纸上就会误入很多其他生物,飞蛾,黄蝴蝶什么的。我在旁边等我妈回家的时候就会盯着他们看。很多蛾子被黏上去想再飞起来,扑棱翅膀的时候翅膀就被黏性撕烂了,我一直记得这些场景。



《Raging Vol. 000》中的一些你的摄影作品是在什么样的场合与心境下拍摄的?


Raging中我的作品,拍摄的都是我心境上的避难所和实际的避难所。


一部分是我在英国的疫情期间避开人群在外面拍摄的,孤独的大自然。人类突然都关在家里,没有人入侵大自然,我想大自然估计难得有了安全感。


一部分是武汉疫情的初后期,小孩们好不容易可以出来透气,在江边玩,我是江边长大的孩子,是想把骨灰撒在长江里的一个典型湖北人,长江边的每一处沙滩都是我的避难所。


一部分是在旅馆里。我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旅馆越便宜我越感到安全,因为越便宜人工服务就越少,没有人入侵我的领地,可能出去一趟回来被子还是早上起床没铺的那个样子,也没人给我换新牙刷梳子,不会有人反复有规律的抹去我存在的痕迹。所以在一个破旅馆记录下很多毫无防备的时刻。


你试图在这些影像中体现一些什么样的感觉?


无可奈何地抓住这个时刻。就像一个特工一定有很多安全屋,有一些回不去了,又要找新的。我一直在拍一个叫Rent的项目,记录我四处奔走以来借住或租住的房子里我留下的生活痕迹,拍下这个项目的第一组也是因为我有预感以后永远都回不去了,后来这些地方我确实一个也没机会回去。Raging里我拍的这些安全屋,象征性更强,可能是一个人、一个时刻、一个季节,可能马上就要过期了,我想记录我在这些安全屋里留下的痕迹。





你是如何选定这一期的受访艺术家的?


我一直在关注着创建自己乌托邦的人,很早之前我就有注意到酷酷和朋友合办的23号楼,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


Raku创建自己的乌托邦的形式是通过她独特的生活方式,在这个飞速发展的快节奏社会一直用自己的节奏不受影响地生活着,让我很羡慕。


部分女性,包括我自己在内,不同但一定程度的受到当下主流审美的影响,在自己身体的“完美”程度上寻找安全感。


在当时看到了根根的一系列和body shaming有关的作品,和她评论里的一些健身爱好者声明自己自律健身是获得安全感和自由的方式,让我觉得很有趣,因为我们永远也无法知道宣称自己“健身完全是出于自己的选择,没有被主流审美影响”的人,在一个对皮肤松弛、赘肉下垂0批判的社会里是否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因为这样的社会不会存在。


因为对身材安全感这个话题的兴趣,我邀请到了根根做了这个采访。人有局限性,作品的解读是多层次的,我回头看自己年初做的采访也觉得可以谈得再深刻一点,但我真的很喜欢这个作品,让我对我的身材问题松弛下来,希望也能让有同样困扰的大家松弛一点。





在你的摄影中,你通常是如何决定色彩的运用的呢?黑白色调是你很常用的颜色,为什么?


色彩的运用取决于他们对作品叙事性的影响,太视觉系容易喧宾夺主,其实我有时候都会埋怨模特的脸太喧宾夺主,成为错重点的诱惑,所以我选择使用黑白,是尽可能在其他方面做减法。

为什么会在Raging里安插一段剧本?可以向我们介绍一下它以及它的作者吗?


Raging之前有广泛征集过大家的投稿,这个剧本就是在投稿里发表的,我和作者本人并不相识。在新媒体和混合媒体更多的成为艺术作品的载体的现在,纸制品或许并不是观赏和体会这些作品最好的方式,而适合传统纸媒展示的作品也非常局限,我想要Raging的作品形式更加多样化,所以看到剧本的时候就眼前一亮。在阅读完剧本后,我能够发自内心的感受到作者的困惑、迷茫与无助,让我想到很多拔剑四顾心茫然的青年人们。其实剧本中象征性描述的一些群体归属感和责任心是我本人完全没有的,但我仍然被这一份真诚打动,决定把它刊登出来。





关于你和Raging,还有什么想对读者说的吗?


关于我的话,请大家接下来多多关注我的作品和展讯就好啦!(instagram: moonlandsafari )



我很感激现在发生的一切,因为各种各样的机缘巧合,Raging才能够这样做下去,不仅仅是我,我的三位主创朋友们都支持着我,每天都一起为了Raging各种各样的可能性讨论到半夜。接下来我们会用更加多样的形式在杂志中展示更多更海侵的、更进取的、更尖锐的讨论,同样在制作纸质书的过程中更完整的把纸张材质、包装形式都融入到叙事结构中去。
请大家多多关注Raging啦!





非常感谢酿酿抽出时间接受我们的采访!希望能尽早看到下一期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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